美国时间5月1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社交平台上宣布计划签署一项行政命令,旨在降低美国的处方药价格。特朗普称该政策预计能使药价下降30%至80%,并使美国药品价格与全球最低价国家相同。
美国总统特朗普于美国时间5月12日在社交平台上表示,他将签署行政令,以“最惠国”政策强制锚定全球最低药价,他宣称美国处方药价格将很快下降30%~80%。
白宫为周一的发布会准备了一块展示板,显示拜登时期的“医保集采”谈判价格与其他“类似国家”的定价差异。白宫指出,默沙东的降糖药西格列汀即便在降价后,也要比其他类似国家高出289%。
特朗普对药价“节流”的计划并非临时起意。2020年,他就签署过所谓“最惠国”行政令以试图降低药价,但最终在联邦法院被否决。但特朗普再次当选总统后,今年4月15日,白宫官网发布的一文显示,特朗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旨在进一步降低处方药价格。而此次提及的“最惠国政策”显然是他前序动作的延续。
特朗普为何对美国药价“下手”,或许要从美国的高额医疗支出谈起。据美国国家卫生健康费用数据,2022年美国医疗总费用4.46万亿美元,占GDP比例高达17.3%。其中,政府是最大的单一出资方。
在该医疗总费用中,处方药品支出占比13%。其中,医疗保险处方药计划的药品总开支为2157亿美元,占全美药品开支的35.8%,补充性医疗保险的药品花费为404亿美元,占全美药品开支的6.7%;Medicaid该年的药品开支为860亿美元,占全美药品花费的14.3%。也就是说,Medicare和Medicaid两项主要联邦保障占全美药品开支的比例约57%,而商业保险和个人自费占比为43%。由此可见,药品花费方面,政府是最大的买单方。
具体到药品价格上——据兰德公司报告,美国品牌处方药的价格平均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中其他主要发达西方国家的2.56倍。
首都医科大学国家医保研究院院长助理、价采室主任蒋昌松此前在一文中提到,典型药品美国售价远高于中国售价,如PD-1抗癌药纳武利尤单抗,美国的年治疗费用约116万元,是我国的10倍;再如治疗罕见病的诺西那生钠,美国的价格87.5万元/支,是我国的26倍。
美国处方药的高定价从何而来?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2018年发布的报告中阐述了美国药品的定价体系,在整个价值链中,药企、流通商、药店、PBM、支付方多个主体的利益相互关联深度绑定,通过保险合同、PBM协议、返利等多种机制设计,共同推动了美国处方药高昂的定价水平。
以PBM这一环节为例,根据美国药剂师协会的说法,“PBM主要负责的是处方集的开发和维护,与药房签约、与药厂议定折扣和回扣,以及为处方药的理赔作处理和支付”。由于美国政府不得直接与药企进行议价,即使是Medicare也需通过PBM与药企议价。而商业保险机构则依赖PBM长期以来在药品定价、处方清单管理和索赔处理领域积累的专业经验,因此更倾向于将该类业务外包给PBM。从市场格局来看,美国三家最大的PBM合计占总市场规模的75%。此外,PBM有权决定药品能否进入处方,以及在处方集中的使用顺位。有观点认为,PBM的定价和折扣分配的不透明性以及高度集中的市场占有率进一步推高了美国药品价格。
近年来,美国处方药的价格还在不断上涨。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数据显示,2022至2023年,美国市场处方药价格上涨15%,平均单价达590美元。5月12日,一位国内创新药行业人士对
由于美国药品价格牵涉到的众多利益集合体,美国政府药价调控措施的实施难度和实际效果可能都难以预测。
首先,从路径上看,如前文所言,美国联邦政府在法律上并无对药价的议价能力。直到2022年8月,美国前总统拜登签署了。通过该法案,拜登赋予美国医保局CMS对部分药价的干预能力,可以实行药价谈判,但CMS仅负责美国三大保险渠道的Medicare和Medicaid。对于占比43%的商业保险和个人自费,CMS暂时没有议价能力。
其次,美国药物市场存在诸多药物价格概念。眼下,美国联邦政府能够干预的是药品标签价,不是企业报表端的净价。北京大学医学部卫生政策与技术评估中心研究员陶立波曾撰文指出,以2024年8月15日,CMS公布的首批药品谈判结果为例,从谈判价格来看,大部分品种的降价幅度都超过50%,平均降价达到63%。虽然明面上药品价格有了显著的下降,但由于美国医药市场中的标价和净价本来就存在很大区别,因此谈判价格的实际净价平均仅下降约20%。
其中的巨大差异,正是因为前文中提到的药厂在流通环节中给到的折扣返点。因此,药价改革影响最大的是流通环节——CMS通过谈判让药品价格有了显著降低并公之于众,流通环节的价格空间就被大幅缩减。对于药厂而言,实际影响有限。
有机构分析称,以标价作为药物规模口径,美国的药品高达9100亿美元,但净支出口径是6500亿美元左右,药企报表的药物规模是4300亿美元。从9100亿美元到4300亿美元,有着高达50%以上的药价缓冲区,从9100亿美元到6500亿美元也有着接近30%的缓冲区。
以上述第一批谈判实际表面价格降幅为例,阿哌沙班、西格列汀等都降价超过50%。但是百时美施贵宝在谈判后立马给出阿哌沙班在降价之后的销售指引,美国市场的销售额会在85亿美元至105亿美元,中值为95亿美元,相比于阿哌沙班美国市场2024年的销售额并无明显下降。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在接受他提到,对于全球制药巨头而言,这项政策将直接影响其在美国市场的收入和利润,可能需要重新评估其定价策略以及在不同国家之间的利润分配方式。此外,由于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药品市场之一,利润的减少可能迫使这些企业在全球范围内调整价格或寻找新的收入
众所周知,美国是全球第一大医药市场。从企业数量看,截至2023年底,11家在美注册的企业进入全球药企市值TOP20;从营收看,2023年日本武田52%的收入、丹麦诺和诺德59%的收入、英国葛兰素史克52%的收入均来自美国。
中国企业方面,虽然目前在美国获批上市的创新药不多,但百济神州的明星产品百悦泽今年一季度在美国的销售额就达到40.41亿元,占公司收入比重达到50.2%,或也正因如此,5月12日百济神州A股和H股的股价跌幅居前。
“如果特朗普真有意推行,开始过‘紧日子’,那么不仅美国生物科技行业的整体景气度会受影响,包括BD及CRO等,都可能受到牵连。”青侨阳光基金经理林伟在接受医药魔方董事长周立运则接受还有企业认为,如果该政策逐步落地,对于中国CRO和创新药企业而言可能带来中长期利好。这一观点是基于美国创新药研发的高成本和中国研发的高效率。君实生物、和黄药业、诺诚健华、通化东宝等企业均对未经许可禁止、、及镜像等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