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松胜的“造纸半生” 陕西守艺人
更新时间:2025-05-24 15:50:40 浏览次数:

  
 

  在西安市长安区兴隆街办北张村,68岁的马松胜守着一帘一纸,把52年的光阴浸在楮皮与溪水的絮语里。

  他常说自己是“笨人”,初中毕业便跟着父亲学造纸,从17岁到68岁,双手在石灰水里泡出老茧,在纸墙上贴出裂痕,却把一门西汉传来的手艺,熬成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化瓤得用活水的溪流,连贴纸的墙面都分“夏五冬二”——夏天一天能贴五墙,冬天两天晒一墙。

  

 

  最考人的是抄纸。纸帘在木槽里“人借水势,水借人力”,手腕轻抖三分,纸浆便匀成薄如蝉翼的一张。

  外行看是手艺,内行知道是“吸力”的学问。

  压纸用千斤顶,分张靠草木灰,机械再发达,也做不出这种“能保存300年”的皮纸。他说过去科举考试、文人书画都用这种纸,如今封酒坛、做古籍修复,仍是机器纸比不了的。机器纸见风就脆,楮皮纸却越放越坚韧。

  

 

  工序有十二道,最难的是分张。湿纸叠成摞,全靠手劲和经验分开,稍不留神就粘连破损。

  马松胜的手在石灰水里泡了五十年,摸纸如摸字,指尖一捻便知好坏。他说:“这手艺不是聪明就能学会,得像楮树皮在溪水里泡透,在石碓里砸烂,慢慢熬出内里的筋骨。”

  如今的造纸坊,纸槽边多了研学的孩子。马松胜给每个娃发纸帘,看他们歪歪扭扭捞出人生第一张纸,晒干了带回家。大学生来做毕业设计,他教他们在纸里嵌槐花、柳叶,做成灯罩、相框,虽然销量一般,却觉得让更多人摸过纸帘,手艺就断不了。

  儿子跟他干了七年,最终还是转行。马松胜不怨,说现在年轻人没人愿干这出力活。但他仍在琢磨,给中科大的研究部寄纸样,在永兴坊摆展台,把造纸工序拍成。去年做的“双叶花”文创灯,王秋慧老师题了字,他摆在显眼处,像对待新出的好纸。

  

 

  结束时,他指着墙上未干的纸说:“手工纸好就好在‘笨’,笨办法做,笨功夫熬。” 阳光穿过窗棂,照见纸面上细密的纤维,那是两千年前的智慧,也是一个68岁手艺人的岁月印记。他知道,只要楮树还在村口抽枝,溪水还在渠里流淌,这帘纸就会一直捞下去,哪怕慢一点,笨一点,却实实在在地,连着过去与未来。

  马松胜的故事里没有传奇,只有一帘一纸的坚守。当非遗的光环褪去,剩下的是每天与纸浆对话的日常,是和老伴拌嘴的烟火气,是看孩子捞出歪纸时的笑。这或许就是手艺人最好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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